苹果放弃造车时没有回答的问题，都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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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光年
编译｜艾伦
编辑｜栗子
前不久，苹果公司在一次约12分钟的内部简短会议上宣布将放弃长达十年的造车计划，转而投向生成式AI。

据彭博社援引知情人士透露，苹果首席运营官杰夫·威廉姆斯（Jeff Williams）和负责这项工作的副总裁凯文·林奇（Kevin Lynch）同意了这一决定。但是，苹果公司没有回答任何有关问题，甚至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为什么苹果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爆料苹果放弃造车计划的彭博社首席记者马克·古尔曼（Mark Gurman），日前通过线上问答的方式，分享了苹果造车的细节，放弃造车计划的原因，以及下一步苹果会做什么。

（延伸阅读：苹果“原型车”细节曝光：外型酷似“面包”，设想用游戏手柄开车）


马克·古尔曼（Mark Gurman），图片来源：彭博社

据古尔曼介绍，苹果于2014年前后启动的造车项目，实际上是为了探索苹果是否应该收购特斯拉。在这个想法被放弃后，苹果的硬件工程团队开始致力于制造一辆汽车。但在过去的十年中，持续投入100亿美元的造车项目出现了大量的战略转变、发布延迟和管理变更。所有这些混乱最终导致该项目在上个月被取消。

古尔曼认为，整个苹果造车项目最酷的部分就是苹果汽车的外观。据他了解，苹果认真研究了五种不同的设计方案，主导iPad2设计的苹果原首席设计官乔纳森·伊夫（Jony Ive）也曾参与其中，方案包括类似大众面包车的风格、Canoo风格，后来还有类似特斯拉的鸥翼门设计。


Canoo Lifestyle Vehicle（一家中资参与的美国电动汽车公司）曾为苹果汽车提供了一个非常粗略的概念

苹果之前一直致力于打造一款具有完全自动驾驶能力（L5）的汽车。当他们意识到这在近期是不可能的事情后，开始转向L4。在最近几个月，苹果最终确定采用L2+的设计方案，并将发布日期推迟到2028年。最后，苹果完全取消了设计。

古尔曼预计，苹果将继续探索AR眼镜、带有AI和摄像头的AirPods、生成式AI以及具有类似功能的产品。当然，苹果仍在继续开发现有的产品线，甚至着眼于可折叠、触摸屏Mac。

以下是此次彭博社关于“苹果失败的汽车业务”的问答实录，彭博社资深科技编辑尼克·特纳（Nick Turner）作为主持人提问，彭博社首席记者马克·古尔曼（Mark Gurman）进行回答，相关内容经「甲子光年」编译，有删改。

1.最高级的硬件高管都失业了

特纳：苹果汽车的研发团队发生了什么？

古尔曼：苹果汽车团队解散了。负责汽车人工智能“大脑”的人员已转移到苹果主要的 AI/ML（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团队。负责汽车操作系统和其他基于软件的组件的人员正在转移到克雷格·费德里吉 （Craig Federighi） 领导下的软件团队。大多数硬件团队要么被解雇，要么被告知可以在苹果内部寻找其他工作。

真正令我惊讶的是，苹果汽车项目中最高级的硬件高管都失业了。苹果在其他地方没有为他们节省任何钱——他们的重点首先是为员工找到工作。不幸的是，这将是一场抢椅子的游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坐上空位。

特纳：自从乔纳森·伊夫出走，成立设计公司LoveFrom以来，过去几年他对汽车项目的参与程度如何？过去几年苹果汽车项目“泰坦计划”的主要工业设计团队成员都有谁？

古尔曼：乔纳森·伊夫在过去几年中并未显著参与该汽车项目。早期，他推动完全自动驾驶，并提出了各种让汽车变得更出色的想法。从苹果设计团队的角度来看，设计副总裁Richard Howarth和另一位设计师Julian Jaede是主要参与人员。Jaede大约六年前来自大众汽车。

2.苹果收购特斯拉被库克否决

特纳：苹果是否希望收购一家尚未成功的现有电动汽车公司（例如RIVIAN）来加速“泰坦计划”？

古尔曼：在“泰坦计划”的整个过程中，苹果公司曾经考虑过收购特斯拉、迈凯伦、宝马、Canoo等汽车公司。但事实上，苹果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很好的整合这些公司，从而不会在内部造成灾难。确实在这一点上，我认为苹果在汽车领域的唯一选择是投入一小部分现金并收购像Rivian这样的公司。不过，考虑到许多电动汽车公司目前的财务困境，这显然也是一个赌注。

特纳：收购特斯拉为何失败？

古尔曼：苹果在2013年至2014年左右与特斯拉接洽，商讨收购这家电动汽车公司的事宜。当时价值约300亿美元。苹果公司并购主管阿德里安·佩里卡 （Adrian Perica） 与埃隆·马斯克 （Elon Musk） 就此事开了很多次会。蒂姆·库克（Tim Cook）否决了这个想法后，事情并没有取得多大进展，部分原因是苹果首席财务官卢卡·梅斯特里（Luca Maestri，曾任通用汽车欧洲区首席财务官）表明了汽车业务有多么困难。

特纳：在过去几年中，苹果和Lucid（美国电动汽车制造商）之间是否有过任何关系或合作？

古尔曼：不得不相信，作为苹果与众多公司公开对话的一部分，苹果和Lucid之间至少进行了一些探索性对话——甚至只是关于CarPlay之类的事情。但我没有听到任何暗示讨论过任何类型的收购的消息。更有意义的对话是几年前与Canoo、宝马和迈凯伦的对话。

特纳：保时捷刚刚宣布与苹果公司合作。这与汽车项目有关吗？

古尔曼：保时捷是苹果在CarPlay上极其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是宣布支持下一代CarPlay的两家公司之一，所以我认为这是两者之间的关系。此外，苹果公司的高管中有很多人驾驶保时捷Taycan，因此也有一些真正的粉丝。

3.汽车项目为苹果贡献了更先进的芯片和AI

特纳：你对当前和未来乘用车座舱平台与手机平台之间的关系有何看法？

古尔曼：目前，至少就CarPlay系统而言，驾驶舱主要通过手机进行管理。我认为这种关系在过去十年中一直有效。但随着汽车变得越来越先进，苹果确实应该将自己的软件和硬件嵌入到汽车本身中。

因此，在第一次启动汽车时，你可以获得苹果的体验，你不必担心手机电池寿命，并且可以将处理工作转移到汽车本身，这可能包括比手机更强大的芯片。谷歌已经在Android Automotive上做到了这一点。

特纳：苹果是否开发了任何有趣的新传感器技术或算法突破？他们在感知和规划方面的机器学习方法取得了多大进展？

古尔曼：苹果开发了大量新的传感器技术。他们在汽车安全方面取得了一些非常具体的算法突破。这个想法是将苹果汽车定位为有史以来最安全的汽车。但现在他们做不到了。

特纳：Apple Silicon团队是否为汽车开发了任何新芯片？

古尔曼：不得不承认，Apple Silicon团队大量参与了Apple汽车项目。要知道，苹果汽车最重要的部分是它的AI大脑。这一切都在苹果芯片上运行。苹果公司开发的芯片已接近完成。它大约相当于四台M2 Ultra的总和。

特纳：苹果会向其他汽车制造商出售其iOS汽车软件吗？既然他们已经对苹果等汽车进行了一些研究，那么该软件还会推出更多内容吗？

古尔曼：我认为短期内苹果会全力开发新的CarPlay。但有些人不知道的是，设计和界面都是定制的，因此苹果必须与每个汽车制造商在单独的UI（用户界面）上进行合作。我目前没有看到任何迹象表明他们计划向汽车制造商出售汽车研究中的其他软件。

特纳：你是否认为苹果CarPlay正在发生重大变化，也许他们推迟了在苹果汽车上计划发布的某些功能？

古尔曼：我认为苹果正在全力以赴地开发他们确定在下一代CarPlay中展示的东西。目前，我认为产品路线图上没有更多内容。
特纳：苹果会出售或许可在该项目期间开发的技术吗？

古尔曼：我认为苹果不会出售或许可该项目期间开发的技术，但有很大一部分材料可以重复用于该公司自己的未来产品。其中包括更先进的芯片和人工智能，以及专为汽车打造的新“safetyOS”微内核操作系统。他们可以出售的少数东西是他们在亚利桑那州的测试跑道（他们会这样做）和动力总成之类的东西（正在考虑中）。

4.100亿美元买到了什么教训？

特纳：你认为苹果放弃造车与蒂姆·库克在临近退休之际处理遗留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古尔曼：我不这么认为。事实上，当苹果公司讨论推迟到2028年推出这款汽车时（当然是在放弃造车之前），苹果内部就有人猜测2028年的时间表与库克计划退休的时间有关。

特纳：由于造车项目被取消，公司士气受到了怎样的打击？

古尔曼：我认为士气受到打击的是参与该项目的人员。就公司范围内而言，不一定士气会因此受挫，一直以来有很多高管反对这个项目，也许他们的士气实际上会有所提高。

特纳：你认为苹果的下一个增长驱动因素是什么？是否有更大的事情即将到来？

古尔曼：如果不放弃造车，苹果汽车将成为苹果的下一个增长驱动因素。

显然，随着潮流的转向，iPhone的销量已经逐渐减少。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苹果的下一件大事是什么。想要让苹果的收入成倍增加，汽车是唯一可能的路径。但目前公司计划向AR眼镜倾斜，并希望更广泛地推动健康领域发展。

特纳：苹果从这次经历中能吸取了哪些教训？

古尔曼：我不知道苹果实际上学到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认为他们应该学到什么：在产品开发过程中需要更加果断和现实。

但与此同时，一些苹果内部人士对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他们相信尽管苹果投入了大量资金，但取消造车计划仍然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苹果公司尽管已经投入了数十亿美元，但仍取消了该计划，并且认为他们在这条路上并没有走太远。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坏主意，因此值得称赞。

特纳：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对苹果投资者来说最大的教训是什么？

古尔曼：我认为苹果投资者需要知道，虽然苹果有时会做出让我产生质疑的决定，有时苹果产品开发流程会阻碍其雄心壮志，但高层管理人员确实做了他们认为对公司和股东最有利的事情。如果他们认为继续花费数十亿美元购买一辆可能永远不会推出的汽车是谨慎的做法，那么他们就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