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僧”张兴海：赛力斯与华为合作，大家看到的只是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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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王怡洁

编辑｜马吉英

“报告中数次直接提到汽车，当听到报告读到‘新能源汽车产销量占全球比重超过60%’，提出‘巩固扩大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等产业领先优势’时，我倍感自豪和振奋。”

3月7日上午，在全国政协工商联界别小组讨论会后，全国政协常委、赛力斯集团董事长张兴海难掩兴奋之情，向记者讲述了他聆听政府工作报告的感受。

今年全国两会，张兴海聚焦中国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为行业系统性高质量发展建言献策。他共带来三项提案，分别是：《关于为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产业可持续发展培育全链条人才的提案》《关于提升供应链企业集成化支持汽车产业持续发展的提案》《关于应对内外部不利因素推动新能源汽车出海的提案》。

作为在汽车领域耕耘三十余年的行业老兵，低调的张兴海经常被外界称为“扫地僧”。但跟华为牵手合作后，他和他创办的赛力斯集团越来越多被外界关注。一方面，二者联合打造的问界成为汽车行业的现象级品牌，2024年2月以21142辆的新车交付量，再度蝉联造车新势力月度销量冠军。但另一方面，这条合作之路也不乏迂回起伏——问界品牌的销量在2023年一度滑入低谷，赛力斯则是连续亏损、市值大幅缩水。

不过，随着问界销量飙升，赛力斯的扭亏之路或迎来曙光。据1月份发布的赛力斯（601127.SH）业绩预告，预计2023年归母净利润为亏损21亿~27亿元，与2022年净亏损38.3亿元相比，有所收窄。

张兴海总说自己是顺势而为，就像他的公司三次易名，亦是时代变迁使然。在与记者的交谈中，“软件定义汽车”被他反复提及，这也是赛力斯与华为合作背后的深层逻辑。“华为公司是中国公认的在智能化方面做得非常好的公司，因此对我们车企来说，要学会主动拥抱，相互发挥长板优势。”

在张兴海看来，做智能电动汽车本身就是一场马拉松，他只想打穿做透，“干一车，专一车，成一爆款车”，这也是他对赛力斯的期待。

以下为张兴海的采访内容实录（有删减）：

谈赛力斯与华为合作：大家看到的只是表象

张兴海：我们与华为的合作大家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这里面存在着最深层次的逻辑。现在汽车行业的竞争内核应该称之为“软件定义汽车”。大家可以想一下，传统车企都是规模很大的企业，他们还怕汽车做不好吗？

但是现在汽车行业发生了巨大变化，从传统汽车到智能汽车的转变，软件是关键因素。因此，我们必须要思考，如何让用户的体验感更好？如何在数据安全方面做到用户满意？再加上传统汽车企业的智能化人才也比较缺乏，怎样才能弥补这些短板呢？

华为公司是中国公认的在智能化方面做得非常好的公司，因此对我们车企来说，要学会主动拥抱，相互发挥长板优势。与华为合作后，我们在三年内打造了三款车。现在赛力斯问界销量做到了今年中国汽车市场豪华品牌的前五。另外，包括理想、蔚来等新势力现在都很不错。从这方面来说，我认为我们的民族汽车品牌也正开始彰显中国制造的实力。

谈产品创新：用最高效的模式打造爆款车

张兴海：任何一步创新都要紧跟时代，我们三次改名也是时代变迁使然。每个时代有它自己的特点，我们做的产业和产品虽说是实体经济制造业，但是我们的产品和消费人群不一样，必须要保持创新。

当然，无论怎么做，都要坚持软件定义汽车的理念。现在也好，未来也罢，我们都会把这一理念打穿做透，这就叫“干一车，专一车，成一爆款车”，所以要用最专业的材料、最先进的工艺、最高效的模式打造爆款车，否则就构不成新质生产力，就会浪费国家和社会太多资源和成本。

谈未来挑战：做智能电动汽车就像一场马拉松

张兴海：当前行业严重内卷，我认为新能源汽车的售价属于市场行为，行业不要有恶性竞争，要保持有序竞争，否则不利于可持续发展。

有人说电动化是上半场，智能化是下半场，我认为电动化和智能化是共同发育、同台竞技的两方面技术，电动化是智能化的载体，智能化是电动化的灵魂。智能化是当前的热门话题，做智能电动汽车是一场马拉松，可能未来50年、100年，智能电动汽车仍然是这么一个智慧移动空间属性的终端产品。

像赛力斯问界M9那款车，空间很大，你可以在车上看电影，看PPT，还可以参加会议。正好上个星期天，我和司机两个人开着M9去了趟崇礼，一人开一半，来回500多公里，除了经过收费站时缴费，其余我们全程使用智能驾驶，没有进行接管，手放到方向盘上即可。司机智驾的时候，我就坐在后座看会议相关材料，看PPT。我手机简单操作一下就可以把PPT内容投放到大屏上去，后排有这么大个屏幕，你可以边休息边工作。

这就是所谓的移动生活，它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我认为未来新能源车企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电动化智能化搞好，把质量搞好，同时要把产品的全生命周期服务好，要担当起我们车企的重任。

谈企业家精神：一辈子坚持做一件事

张兴海：我在这个行业30多年了，我觉得中国的环境非常好，政策也非常好，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这么多年来我的一个感悟是，只要你能够持久坚持，用心钻研下去，做事就一定能成。

坦白说，我不觉得自己是企业家。我认为这辈子还是要认真坚持做一件事，做一件正确的事。在依法合规、诚信经营的前提下对用户负责，对员工要负责，对股东要负责，对社会要有责任，当然也要对自己负责。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过程，这也是我理解的企业家精神。

谈新质生产力：企业必须要盈利，才能形成持久的新质生产力

张兴海：首先我觉得资本市场对智能电动汽车的发展作了大量贡献，尤其是我们中国的资本市场，这几年来对汽车行业的转型升级起到了关键的助推作用。资本市场要继续发挥好它的融资能力，尤其在新能源汽车的产品研发和技术研发方面，我认为还是要靠资本市场助力，才能够真正助推我们形成新质生产力。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企业不能老靠资本市场，更多还要靠企业自身来造血。其实大部分的汽车企业，尤其是新能源汽车企业，或者是涉及新能源汽车的业务链条，基本都属于亏损状态，极少有挣钱的，当然也包括我们赛力斯在内。所以接下来如果要发展新质生产力，企业一定要回归到正常的商业逻辑上，必须要盈利，要挣钱，这样才能持续投入创新创造，才能形成持久的新质生产力。

基于这个逻辑，就要看哪个企业先挣钱。不是说哪个企业规模最大、销量最高，而是要看哪个品牌能可持续地健康发展。对赛力斯来说，也是受到中国资本市场的支持才发展到今天，我们也将用最快的速度创造最好的产品，扭转几年来的亏损局面，步入以新质生产力推进高质量发展的快车道。

谈民营企业信心：国家给足了信心和力量

张兴海：对民营企业来讲，我觉得国家已经给足了信心和力量。每届政府都很注重发展民营企业，营商环境也越来越好，关键就看我们民营企业怎么干。我认为一定要坚定不移地干下去，保持战略定力，不要被外界的一些声音影响了我们民营企业自身的信心和决心。

中国这么庞大的市场，不管哪行哪业都能生存下来。而且，我们国家的出海政策在全球来说是最好的。享受着国家这么好的政策，我们民营企业只要加油干、以新质生产力去干就可以了。